猪为六畜之一,在我国民俗文化中寓意着富贵、吉祥和福气。因此,传统的猪头鞋寄托了人们对孩子福气不断、茁壮成长的美好愿望。
寓意吉祥的百天礼物
从前在农村,婴儿百天时,亲戚们都要送一些礼物以示对孩子的关爱,比如“奶奶的四片瓦(袄)、姥姥的两圪叉(裤子)、姑姑的鞋、姨妈的袜、妗妗的花和瓜(虎头帽、莲花帽)”等。后来,婴儿百天时姥姥就唱主角了,须送一套衣服、鞋、帽及长命锁、手镯等银饰。姥姥送的长命锁,亲手做的虎头帽、猪头鞋,祈愿孩子无灾无病、活泼健康、长命百岁。过去,农村妇女们做猪头鞋、虎头帽都是给自家孩子用,究竟流传了多少年多少代,谁也说不清。
在农村流传着这样的俗语,“先穿猪,后穿猫(虎),气得老婆子摸不着。”老婆子指的是送子奶奶,传说她既能送子又能叫回去不能成人。小孩先穿猪头鞋,一是猪与“住”同音,期望能保住孩子,要像猪那样生命力旺盛,能吃能睡,好养活;二是说猪相丑陋,送子奶奶就不会把孩子再送给别的人家了,孩子可以成活长大。孩子成人后,希望像老虎一样成为“兽中王”“人中虎”。
平安猪猪鞋的传说
老家还有一个关于猪头鞋的传说——
从前有一户姓朱的人家,父母早亡,留下保财、保贵兄弟二人。保财结婚5年,老婆肚子总无半点动静。保贵才结婚一年,媳妇就怀孕了。眼看媳妇要临产,保贵还要外出讨债,临走留下10两纹银,托付同乡接生婆六婶好好照顾。老大媳妇早心生嫉恨,看有机可乘,就买通了六婶,待孩子生下,骗弟媳妇说生下的是怪胎,并将婴儿用荷包裹上丢到荒郊野外去了。
保贵家的老母猪野外觅食,将婴儿衔到猪舍喂养。没过几天,保贵收账回家,得知媳妇生了怪胎,又在猪舍内看到婴儿感到蹊跷,想到平时大嫂心胸狭窄,怀疑她从中加害,随后抱起婴儿到县衙告状。县官传来当事人,大嫂、六婶死不认账。这时老母猪衔来包婴儿的荷包上堂作证,六婶无奈供出真相,于是县官将大嫂、六婶依法惩办,保贵夫妻欢欢喜喜抱着儿子回家了。
为感谢老母猪救儿之恩,保贵特请人做了一双样子像猪的鞋子给孩子穿上。人们觉得这鞋穿在孩子脚上又舒适又美观,就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并起名叫平安猪猪鞋,后来就形成了民间给幼儿穿猪头鞋的风俗,保佑孩子一生无病无灾,平平安安。
一针一线细心缝制
民间有“宁做大鞋一双,不做童鞋一只”的说法,由此可见童鞋工艺之复杂。
打袼褙、做鞋样、纳鞋底、剪布、绣花、上鞋帮、缝胡子、缀耳朵、安眼睛……鞋头的小猪造型以红、黄、绿、蓝为主,其它部分多以鲜艳的色彩勾勒。针脚的密度、布料的选择、颜色的搭配,每一步都十分讲究,绣错一根线都得拆了重新绣,每道工序都不能出错。
猪头鞋纯手工制作,有棉鞋、夹鞋两种,黑色的是男孩穿的,红色的是女孩穿的。棉鞋有一针一线纳出来的厚厚的千层底,鞋帮内絮有棉花,冬天孩子穿上轻便暖和,还能保护脚踝不会冻着,也不会崴脚。春秋穿的夹鞋,鞋底上绣着鲜艳的大葱图案,“葱”与“聪”谐音,象征孩子聪明伶俐。猪头鞋采用纯棉材料,吸汗透气,防潮防臭,柔软舒适。
对于孩子而言,猪头鞋意味着快乐和吉祥,而对于一针一线做鞋的人来说,饱含的则是对孩子无限的呵护和关爱。
我收藏的这双猪头鞋是男孩穿的,长14厘米,夹脸的黑色鞋帮,鞋头是猪儿憨憨的嘴巴,鞋头处用红线绿线缝制了一个弧形猪唇,两个明亮的鞋眼为鼻孔,一双黑色的大眼睛,两侧耷拉着一对大耳朵,鞋后跟还缀着一根细细的小尾巴。整体看上去,有点变形却不失憨态可掬的神情。这样传统的针线细活在城市里很难找到。
作为我国民间传统手工缝制的童鞋,猪头鞋除了基本的穿着功能,还有一定的观赏价值,同时又是一种吉祥物,被人们赋予祈福辟邪的功能。如今,花花绿绿的猪头鞋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成为不少农村人儿时的记忆。(白国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