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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逸仙|谷草

来源: 保定晚报  作者:刘逸仙
2021-12-07 11:3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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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期《保定晚报》(11月30日)文俗版刊发了白国斌先生的《爪镰》一文,勾起了我对农事活动的很多回想——

  九月初的谷子地,谷叶基本干了,谷穗更黄了,上手一掂,沉甸甸的。白露风儿一刮,谷秸秆不湿不干,正是割谷的好时节。

  谷子是连同秸秆一起收割的。整梱谷子进了场,不立即掐穗,不立即脱粒,将它们先码成一人多高的谷垛,风干一段时间。

  掐谷穗是一件颇具仪式感的劳动,主要由年轻妇女来完成。她们进场后先围成一个大圆圈,周边堆满谷个子,掐谷工具比较独特,村里人叫它“瓦镰”,因为形似瓦片,有的地方叫“钐镰”,也有叫“爪镰”的。一只手将瓦镰握入掌中,另一只手捋一把谷子,谷穗冲下,瓦镰朝外一抡,谷穗就带出去老远,一会儿圆心就成了一片金黄。

  掐一回谷穗轧一回场,不积攒。轧谷穗是用大骡子大马大碌碡,脱粒后,晒干扬静,抓紧进仓入囤。

  谷子进了仓,农事仍未了,谷草开始登场。

  在没有塑料布的年代,草帘子是覆盖粮食和杂项的遮挡物。在打谷场上打帘子,远距离的两端各楔俩橛子,绷直两条细绳,沿着细绳,挑选上好的谷秸秆,切掉头梢,去除旁杂,一根一根地用细麻筋勒绑,遮盖、拦挡的物什有多大就加工多长,成堆的老玉米、大片的白薯干就用它遮风挡雨做“拘帘儿”,拘帘儿围成的座座粮囤成为农村一景。

  谷草还是喂大牲畜的好饲料,给骡马吃的饲草中数它还算“细粮”。只有在最需要牲口出大力,如耕种、沉重运输时才喂。“寸草铡三刀,无料也上膘”,指的就是这谷草,再掺入麸子、料豆,牲口更爱吃,吃了更壮实。

  庄户人家过日子,谷草的用途很多。记得刚上初中那年,冬天很冷,学校宿舍只提供一张木板床,单薄的被褥难抵严寒,父亲就在一成堆的谷草中挑了又挑选了又选,为我编织了一个厚厚的谷草褥子,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后铺在床底,睡在上面软绵绵的,暖和,舒服。闭上眼,淡淡的谷草芳香沁入心脾,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早晨起来被窝都是热乎的。

  春天时为了防止鸟雀啄食幼苗,农民在地头用两根木棍绑成十字架,用谷草扎成一个个活灵活现的草人,给它穿上衣服,头部用纱布蒙起来,画上眼晴,远远看去还真能以假乱真,直到幼苗长结实了草人才会被撤走。

  谷草也曾被称为金谷草,农耕时代与人们的生产生活休戚与共。谷草虽开不出艳丽的花朵,却用无形的肩膀扛起沉甸甸的谷穗,滋养着城市和乡村,温暖着这个世界。

关键词:文苑,谷草责任编辑:马书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