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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胜 闫振声|捉蝈蝈

来源: 保定晚报  作者:王晓胜 闫振声
2021-07-27 15:3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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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艳阳高照的夏天,花生开花、高粱抽穗、大豆结荚时节,家乡的原野就有了蝈蝈清脆嘹亮的叫声。男孩子们成群结队,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踩着滚烫的小路,到村外很远的庄稼地里去捉蝈蝈。

  蝈蝈分“南蝈蝈”“北蝈蝈”,“北蝈蝈”又分京冀鲁晋4种。我的家乡在北方,在冀中大平原上,蝈蝈自然属“北蝈蝈”“冀蝈蝈”,人们最喜欢的是“冀蝈蝈”中的“绿蝈蝈”。

  绿蝈蝈通体碧绿漂亮,尤其是两条长长的大腿,十分矫健,头上两根细长的触角像戏台上武将的雉尾,威风可爱。因为身腰、脑袋和肚子与驴相似,人们亲切地称它们“驴驹儿”。

  蝈蝈雌雄很容易分辨,雌的体型大,尾部有根长针似的产卵器,它们不会叫,是“哑巴驴驹儿”,被人们鄙称“老哑”。雄的背上有两片发声器,翅膀快速摩擦,发出清脆急促的声音,我们称它“老叫”。老叫中个头大、绿里透着褐色、叫声格外响亮的是“油驴驹儿”,属同类中的精品,很难寻到。

  有个谜语形象逼真地描绘了雄蝈蝈的神貌,也说明了人们对它的喜爱——“身披绿盔绿甲,野鸡翎儿头上插。站在高处,细吹细打。”

  捉蝈蝈都是在中午,因为平时它们静静地躲在草丛中和庄稼叶子背面,不易发现。即使发现了也捉不到,它们天生警惕性高,触角灵敏,又擅于跳跃。

  晌午天气燥热,田间劳作的人们回家吃饭了,饭后还要歇一个时辰的晌。小鸟们也躲到树荫或瓜棚豆架上乘凉去了,田野安宁祥和,此刻是蝈蝈最快乐、最活跃的时候。雄蝈蝈跳到显耀的高处,使出浑身解数,恣情地展现歌喉,召唤雌蝈蝈前来幽会。有人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蝈蝈也是如此,它们只顾谈情说爱,放松了警惕,给了人们偷袭的机会。

  炎热的中午,家长不许孩子们出门,怕到河坑洗澡溺亡,怕到野地里玩耍中暑,还怕我们调皮捣蛋祸害人,于是采取连吓带哄的办法逼我们睡觉。大人们有千条妙计,孩子们有一定之规。我们假装服从,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一旦大人们鼾声响起,我们几个伙伴就悄悄溜出来,在事先约定的地方会面,然后说说笑笑着奔向村外。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路上的浮土像在热锅里炒过一样,脚一沾地就触电似地打激灵。幸亏有个小朋友想出了个办法,用圆大厚实的青麻叶裹上脚才安全地走到了地里。

  庄稼地凉爽松软,踩着很舒服。空气新鲜,有股淡淡的清香和甜丝丝的味道,听到不远处有蝈蝈叫,叫声此起彼伏,我们立刻激动起来。

  我们学大人们的样子,撅了几根秫秸(高粱秸),擗掉叶子,剥光外衣,修整二尺长,然后破几根席篾,弯成倒U字型,插在秫秸上。秫秸的一面是圆形套,另一面是两根抽头,这是固定蝈蝈的机关。

  我们直奔花生地、大豆地,那里叫声最热烈,是蝈蝈的乐园。花生棵矮小稀疏,容易捉;豆棵又高又茂密,相互牵连,捉起来要费一番心思及功夫。前面说过,蝈蝈警惕性高,要想靠近它,必须小心翼翼,不能有一丁点响动,否则它会突然停止歌唱,躲藏起来。

  我们蹲下身子,屏息凝神,在豆棵的遮掩下仔细观察,如果长时间听不到叫声就设法引诱它们。两拳半握,除拇指外的8根手指指甲贴紧,快速摩擦,响声跟蝈蝈叫似的。这个骗术很灵验,很快就有回应。目标锁定了,我们伸直两臂,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瞅准了,两手猛地一伸一扣就把它罩在掌心里了。

  捉住蝈蝈,把它的头放入上述机关的套里,拉一下抽头就固定住了。别说逃跑,想挣扎一下都做不到,一个机关上能拴十几只。

  我们回到家,把蝈蝈放进早就编好的笼子里,挂在门前窗外,或者放养在院子里的丝瓜架、扁豆架、葫芦架上。每天清晨太阳升起,它们就亮开歌喉,有的晚上也叫。

  有了它们,一个个农家小院妙趣横生。

关键词:文苑,捉蝈蝈责任编辑:马书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