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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战|杏儿熟了

来源: 保定晚报  作者:周永战
2021-07-27 15:3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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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时候,我家院子里有一棵大杏树,馋嘴的我从开花那天开始就盼着杏儿快点熟了。想起来也怪有意思,自家的杏儿还挺照顾我这馋嘴人。麦收一到,树上的杏儿就开始有泛黄的了,妈妈赶紧拿根竹竿,把几个火稍大的杏儿捅落地上。我捡起来,来不及洗,用手抹抹一口咬下去,酸得直咧嘴,牙都要倒了。妈妈直说:“看看你这馋猫样,急什么,这杏儿得搁屋里放放再吃。”

  那时的土杏树跟现在改良过的不一样,现在的杏树为了管理和采摘方便,花期和成熟期都出奇得整齐划一。我家的土杏树花开的时间长,弄得我总着急想让杏花快点谢了吧,快点长杏儿吧。杏儿的成熟也有早有晚,从发现第一个泛黄的杏儿开始,有那么一段时间,每天都有杏儿吃。麦子熟了时,整个树上的杏儿都黄了。

  杏儿成熟了,恼人的事情也来了,每天歇晌的时候,总有几个嘎咕的半大小子,在栅栏外面用短木棍、小砖头投掷到杏树上,杏儿无论熟好的还是没熟好的都掉落一地。几个比我大几岁的小家伙,使着吃奶的劲儿,把秫秸栅栏提前扒拉开个缝子,待杏儿一落下,立马钻到院里,捡起杏儿就跑。我几次催促妈妈赶他们走,妈妈总是不慌不忙地说:“不用赶,他们和你一样想吃杏儿了,可他们家没杏树啊。一赶,他们爸妈知道了,他们不得挨揍呀!”后来,妈妈索性故意把栅栏门不关严,留了一道缝。这帮嘎咕小子倒好,胆子更大了,居然就拿我们家的竹竿,专拣熟透了的往下捅,捅到杏儿装满口袋赶紧溜走。从此后,我们大中午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多年后回村里,我见到了当年的几个嘎咕小子之一。这大哥跟我说,从栅栏门偷偷进你们家几次就明白了,这是大婶故意留了一道缝,就是存心给我们杏儿吃,要不,谁家天天忘了关严门呀。后来我们都是轻手轻脚地,怕打扰你们家歇晌。嘿,当初老妈这招可真不赖。

  那时,吃完了杏儿杏核也舍不得扔掉,妈妈总是把它们洗干净,放在窗台上晒干,是我们小时候很好的玩具。那时候经常跟小伙伴们玩砸杏核或吹杏核的游戏。砸杏核是在地上挖一个小坑,小伙伴们每人放进几颗杏核,然后用“石头、剪子、布”决定先后,砸的时候用一个大桃核做武器,把坑里的杏核砸出来,谁砸出来归谁所有。吹杏核是摆上一个小板凳,每人放在板凳上几颗杏核,决定先后顺序后,用嘴直接吹小板凳上的杏核,吹到地上的归自己所有。这么简单的游戏我们也上瘾,不到输干了或者家里大人喊着回家吃饭,谁也不会主动散去。

  小时候,老家院里那棵大杏树曾给我带来了很多欢乐,后来见到的水果越来越多了,对那酸溜溜的小杏儿已经不感兴趣了,更没有孩子在火辣辣的大中午来偷杏儿了。

  2000年前后,家里兄弟们翻盖房子,那棵杏树被伐倒了,根就埋在了新院子的下面。有一次我回老家,兄弟告诉我,那个地方就是咱们家那棵大杏树,弄得我有些伤感,想起了妈妈,敬佩妈妈“予人玫瑰”的善良和智慧。

关键词:文苑,杏儿责任编辑:马书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