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顺产,和妈妈的生日是同一天。妈妈说,“巧,太巧了。”等我长大懂事些,也常说和妈妈同样的话,“巧,太巧了。”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和妈妈的很多交流无需太多言语,只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这些日子,我明显感到妈妈的神态有些不对劲,无助、迷茫。我已经10岁了,啥事也瞒不了我。尽管妈妈三缄其口,任凭我问出大天来,还是说啥事也没有。可我“机灵鬼”的外号不是白叫的,我拐了九九八十一道弯,终于弄清楚了,妈妈得了一种不好的病,身体里造血的“机器”坏了,得修,不然妈妈会死的。妈妈才39岁,还是个了不起的农业专家,我不要妈妈死,不要!
那夜,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关掉所有的灯。城市或明或暗的灯火透进窗子,我望着天花板呆愣了许久,梦里依稀看到了80岁的妈妈,一脸慈祥地在冲着我笑。一个激灵醒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对着妈妈耳语,妈妈一惊,脸上的肌肉似乎在抽动,她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百般央求也无济于事,我真的急了,大喊着:“我要做亲子鉴定。”妈妈显然没想到,一向温顺的乖乖女会这般声嘶力竭。她顿了顿,顺势一把将我拥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我血液里有无所不能的小斗士,啥坏蛋都会杀光光。”那天,医生通知我们做手术时,我把这话说给了妈妈,妈妈笑了,晶莹的泪珠在眼角闪着光。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和妈妈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时,“生日快乐”从两个方向出发,在空中撞出了火花。
巧,太巧了。这个日子,注定属于我和妈妈。(赵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