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春雨过后,老宅门台下、墙角边的金针随风酿出绿芽。不几日那扁平状长线型的嫩叶便舒展开来,一丛丛一簇簇布满院子的各个角落,给原本经过寒风横扫变得光秃秃的院子带来浓浓的绿色和无限的生机。金针花的叶片带状深绿色,拱形弯曲。到初夏,在抽出的花莛顶部开出橘黄色细长如唢呐状的鲜花,最多可达30朵左右。金针花的花期极短,基本上是早晨开花,傍晚凋谢。每到开花的季节,细长的叶子中间生出数枝花莛,花莛上部由下及上竖向排列诸多花苞。刚长出的花苞像一个个小小的蚕蛹趴在嫩茎上,在晨风吹拂下左右摇摆。随着时间的推移,花苞逐渐变大,最后从顶部裂成六瓣柠檬黄色、向下弯曲的花瓣。内中抽出几根粉红色花柱,整朵花呈百合花一样的筒状,又似一个个橘黄色的小喇叭,吹奏着轻松快乐的晨曲。盛开后的花有柠檬黄、橘黄、杏黄、橙黄多种颜色,花色鲜艳,花型美丽。由于春季萌发较早,绿叶成丛极为美观,园林中多丛植或栽于花径、路旁,是我国园林、绿地广泛栽种的花卉和疏林地被植物。
金针未开放的花蕾可以食用,其味道鲜美,营养丰富。但因其含有少量秋水仙碱,在体内易氧化为二秋水仙碱,具有较大的毒性。食用时须先用开水焯过,再用清水浸泡,能有效去掉有毒成分,再经过热炒、冷拌制成佳肴,端上餐桌下酒佐餐。由于金针花收获于盛夏季节,鲜菜短时间内大量上市,很容易造成腐烂,因此,须采取措施使其快速脱毒干燥,以便长期保存。常用的方法是上锅蒸煮或炒制、烘干等。每到采收季节,母亲便动员全家上阵采收,然后将鲜嫩的金针菜摊放入笼屉内上锅干蒸,待金针菜由嫩绿变成浅黄后出锅,摊在苇席或干净的地面上晒干,制成干菜,然后装在一个用柳条编的筐子里储存。吃时抓一把放在盆里,用热水烫后再泡一会儿,待整体变软捞出切成半寸长的小段,可炒成菜佐饭,也可以做汤下饭。吃打卤面时用其和鸡蛋、肉丁、蘑菇、木耳及时鲜蔬菜等做成卤汤,浇在煮熟的面条、饸烙中,鲜香可口,诱人食欲。
金针又称萱草,在中国有几千年栽培历史,最早文字记载见之于《诗经·卫风·伯兮》: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这里的谖草即萱草,朱熹注曰:谖草,令人忘忧;背,北堂也,意指母亲居住之所。全意是我到哪里弄到一枝萱草,种在母亲堂前,使她没有忧愁呢?在我国无论南方北方,农家都会在院子里向阳的墙根下或甬路旁见缝插针栽种几丛,平时供人们观赏怡神、佐餐下酒,灾年又可充饥救命。因此,人们多将其称为母亲花,称母亲的居室为萱堂,并以此借指母亲。唐代诗人孟郊《游子吟》就有: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依堂前,不见萱草花。宋代词人叶梦得也有:白发萱堂上,孩儿更共怀。王冕《偶书》:今朝风日好,堂前萱草花。持杯为母寿,所喜无喧哗。苏东坡《萱草》:萱草虽微花,孤秀能自拔,亭亭乱叶中,一一芳心插。皆是以萱草寓母。又由于农家院子里多植香椿树,后世多称父为椿,以椿萱称呼父母。以椿萱并茂比喻父母双双健康。
现代医学研究也证明,黄花菜中含有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钙、磷、铁、胡萝卜素、核黄素、硫胺素等营养成分,磷的含量高于其他蔬菜。且性味甘凉,有止血、消炎、清热、利湿、消食、明目、安神和健脑,抗衰老等功效,是老幼皆宜的健康蔬菜。
春天即将过去,老宅院子里伴随我度过童年少年的金针花,过几天又该抽莛开花了,坐在电脑前敲字的我,似乎已看到那橙黄、细长的花朵,闻到那淡淡的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