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一张挂满风铃的卷帘,藏不住一丝丝牵挂的情愫,历久弥香。太多的温情漫过心田,唯愿虔诚地书写下心中热爱,为家乡保定献上一首爱的颂歌。
这爱——藏于冬青丛下。
小时候在村里上学,我家离学校很近,只是隔着一个胡同。但妈妈总会提醒我不要迟到,每天都早早地做好早饭。学校教学楼前有一片花坛,两边是一圈密密的冬青。春末夏初,有天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我没带伞,妈妈过来接我。我们打着雨伞漫无目的地走着,到了小花坛,我跃下一级台阶,一脚一个小水坑地向角落里的冬青跑去。妈妈喊:“小心点,把鞋都弄湿了!”我没回应,扭头跑到冬青后面。本想等妈妈走过来吓她一跳,耐着性子等了漫长的几十秒,过了一会儿也不见一点动静。我索性蹲下来,盯着地上的水花和头顶伞沿滴下来的水珠,一串一串,似乎马上就要连成一条线。一侧头,看到高处的冬青,叶片已经被雨水打湿,愈发显得透亮。
猛然觉得世界就在这一刹那间安静下来,天地辽阔,这里只有雨滴、冬青和我。忽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我赶紧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啊”一声,把路过的妈妈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我扶住。“恶作剧”结束,我俩开心地回了家,回头看时,旁边的冬青好像在安静地目送我们。
这爱——开在白色花中。
上高中时,学校食堂的路边有一棵白玉兰,树旁紧挨着的窗口卖煎饼。摊煎饼的是个阿姨,50岁上下,皮肤粗糙,脸上满是皱纹,一双手黝黑,手指却很细长,摊起煎饼来十分灵巧。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的白围裙,一天到晚穿着,没有一点污渍,白得就像树上的玉兰花。一星期总有一天我想吃煎饼,刚靠近窗口就能闻到熟悉的香味,再走几步就看到了那位穿白围裙的阿姨。只见她那白围裙先是一晃,随着“呲啦”一声,一张标准的小米面饼就出现在了铁板上,紧接着,白围裙又是一晃,打上蛋白和蛋黄,鸡蛋的香味立即四散开来。再撒点翠绿的葱花,刷上自制的酱,裹上薄脆的油条,一个正宗的煎饼馃子就大功告成了。我盯着煎饼,使劲咽了咽口水,“哎,阿姨!煎饼加俩鸡蛋,不要辣椒!”我急不可待,还没轮到就朝阿姨喊。“好嘞!这个完了就是你的!”阿姨笑着答复我。
经常吃,阿姨也就认识我了,她总说:“大老远就见你就跑过来打饭,急啥,万一摔倒碰着了咋办!”我都是大口嚼着煎饼,嘿嘿一笑。那一段校园时光里,那条干干净净的白围裙一直铭记在我心底最深处。
这爱——路过大街小巷。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工作。小区门口有个修车的大爷,铺子不大,所有的零件、工具都装在一个大大的铁皮箱里,整整齐齐,用的时候一件件把工具铺展开,不像其他修车匠把工具散落一地。有一天我的工作没做好,受到了批评,心情本来就有些阴郁,一上车,突然发现车链子断了。天渐渐灰暗下来,我拖着断了链子的车,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唉,工作不顺,连自行车也跟我作对。明天需要值班,这车今天还必须得修。走了一路没找到一个修车铺,只能坚持着把车推到小区门口。大爷正在收拾东西,我红着眼圈,说:“大爷,能,能再耽误您几分钟吗?”天有些黑了,本来没抱太大希望,可我听到的却是:“必须的!别哭嘛!”那一刻,这句热情爽朗的答话宛如一盏明灯驱散了一天的阴云。
这次修车比以往都费劲,我不忍心一直看着弯腰忙碌的大爷,强迫自己想一些其他的事。不知过了多久,车子修好了,看着大爷满脸的汗水,我满心感激。自那以后,这辆自行车好久没再出过故障,天天伴着我穿行在保定的大小胡同。
平凡的生活蕴含真善美,匆匆流年里那些细微的感动令人魂牵梦绕。我把对家乡的爱藏在心里,这爱不是两三天,愿以终身奋斗回报,愿家乡的明天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