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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新会|偶遇校长

来源: 保定日报  作者:史新会
2020-09-14 16:3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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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河山“寻找今日织女星”颁奖盛典,会期三天,活动精彩纷呈,天河山挺拔险峻,令人心潮澎湃。然而,最让我惊喜的是,遇到了我们的校长。说是校长,其实从未见其面闻其声,只是久慕大名而已。

  话还得从30年前说起。1987年,正是学历至上的年代。一位同事函授大专毕业,带家属“农转非”,在家里请客。席间,一位老教师抚摸着他儿子的脑袋,不住地说:“城里人了,多好!”那满眼的羡慕,现在都忘不了。我们学校的校长,一个老师范毕业生,每有老师拿到大专文凭,他就眼馋,说:“你们都大专了,我算什么?”说的多了,就像当年的祥林嫂,人们不再理会。一次,区校长来检查,他又说起。区校长沉吟半晌,说:“你是什么?大砖(专)头呗!”人们哄堂大笑。至今见面,仍以“大砖头”相戏。

  刚刚师范毕业的我,虽无家属可带,但也不敢懈怠,急匆匆地踏上征程。先函授,后自学,坎坎坷坷十余年,有报四科过三科初战告捷的惊喜和豪迈,也有英语四考不过关、险些放弃的灰心和懊丧,挨过“学傻了”的讥讽,也受过“坚持就是胜利”的鼓励,还曾自撰小联“三年函授已皓首,五载自学未穷经”以自励……终于,攥着综合考试的通知,站在主考院校——河北师范大学门前,苦辣酸甜齐聚心头,眼泪竟模糊了眼镜,泪眼朦胧中,平生第一次跨进大学的门槛。那是1998年,我时年三十一岁。

  接下来倒是顺利,不久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虽然,上世纪末,文凭早已贬值,远不似十多年前吃香,但手捧证书,还是颇感激动,凝视良久,最后目光落在签名上,“曹桂芳”三个大字赫然在目。这就是我的大学校长,我自小梦寐以求的大学的校长!他长什么样?打开我贫乏的想象:戴一副眼镜,满头白发,一身书卷气,睿智而慈祥的目光……仰慕之情在心底升起,20来年从未止息。

  大学毕业,很是踌躇满志、飘飘然了一阵子。然而,骨感的现实向我迎头泼来一盆冷水。那年,县中学招聘教师,我怀揣证书乘兴而去,不料人家说不行,“我们只要起始学历大专以上的。”那人笑眯眯地说。“这也分亲的、后的昂?”愤然而去,泪却在眼中打转。还有一次,在酒桌上,有人奚落说:“你说是大学生,你在大学上过课吗?睡过觉吗?打过饭吗?蹲过茅坑吗?”“没有,这些都没有,但我知道校长是‘曹桂芳'!”我也不示弱。那人一打愣,随即说:“知道有什么用?人家认识你吗?你见过人家吗?”我无语。一定要见到曹校长,那一刻,这一信念便在心中扎根。

  一盼就是二十年。这次遇到曹校长,也确属偶然。天河山之行,本就犹豫,前一天又下起雨,大一阵小一阵,没完没了;老娘也需要照料,去的话还得托付给妻子……险些打消了去的念头。但是,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根线牵着我,风雨里踏上了南下的客车。到石家庄,统一换乘大巴车,奔赴邢台。

  车行一个多小时,在服务区停下,人们纷纷下车。车外,小雨初歇,秋风习习,人们三三两两舒展着腰身。这时,从前面车上下来一位老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小,稀疏的头发,慈眉善目的。“曹老师,您慢点。”有人打招呼。曹老师?莫非他就是曹桂芳校长?我心中一阵惊喜。2012年参加河北省民俗文化协会,就听说曹校长是名誉会长,几次参加活动,都阴差阳错,失之交臂。今天果真机缘巧合,天赐良机?我快步走过去。曹校长正跟人们说:“参加学生聚会耽搁了,让大家久等,抱歉……”“曹校长,我也是您的学生。”我凑上前去。“你是哪届的?”曹校长转过身。我说:“我是自考的,九八年毕业。”曹校长略一沉吟:“对对,那年我还在学校。”曹校长还要问些什么,已有人招呼上车。

  多年夙愿得偿,只是未及详谈,实在遗憾。活动期间,我始终寻找着曹校长的身影,看他一有空闲,便凑上去攀谈,和他一起同看民乐演出,同桌就餐,合影留念,聆听他的发言,感受他谦逊平易、博学睿智的风范,仿佛离家多年的游子,见到了亲人,感觉真好!

  回到家中,一缕温馨久久回荡于胸,夜深人静时,一首小诗流淌在心田:

  站在您的面前

  就如同面临着大海

  聆听您的教诲

  就好像看到波涛在澎湃

  走在您的身边

  时时得到您大海般的抚爱

  您,就是大海啊

  有大海一样的品格

  大海一样的胸怀(史新会)

关键词:文苑,校长责任编辑:马书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