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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喜明|暑去禾黍熟 秋凉白露生

来源: 保定晚报  作者:陈喜明
2020-09-08 18:4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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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秋半月是处暑。

  虽说立了秋,天气还是热,秋老虎很吓人。再过几天空气才清爽起来,早晚明显感觉到凉意。

  “立秋十八日,寸草都结子。”一进处暑节气,秋天的成熟劲儿就很鲜明地表现出来。空气透了亮,看得见蓝的天白的云。田里由一望无际的碧绿变得五彩斑斓——秋庄稼渐次成熟,待收割。

  “去暑找黍,白露割谷”,每年上场最早的是黍子。收黍子与其它庄稼不同,先用找镰——手掌大小的一块厚铁片,一边开刃、一边有袢套在手掌上,把黍子穗带着一截秸秆割下来,扎成捆,余下的大半截秸秆仍长在地里。

  带秸秆的黍子穗拉到场上,不用晒,不用碾,而是搓。因为扫炕用的笤帚都是用黍子苗做的,高粱苗也能做笤帚,但不如黍子苗细密、结实、干净。高粱苗做的笤帚只能扫地、炊帚只能刷锅,不能扫炕。生产队会计在街上一喊:到场上搓黍子苗来!妇女们就带着孩子背着筐拿着搓衣板涌到场上,一片人头攒动,热火朝天。没搓衣板的就用筐头或找块砖头搓。不限量,谁搓的归谁,所以人们像抢一样,积极性很高。眼看着一垛黍子穗变成一小堆毛茸茸的粒儿,潮乎乎的黍子秸的味道在场的半空飘荡,人们身上、脸上、头发上浮着一层黄绿的绒毛。

  搓出的黍子粒儿,打理干净,去除绒毛,晶晶亮,水一样顺滑。分回家,晒干,抬在胆瓶瓦罐里,过年的黄年糕、粘豆包便在人们眼前浮动。

  黍子苗拿回家扎成把吊在房梁上或墙上,阴干着。

  冬闲的时候,刨笤帚的师傅就来了,推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车后架上挂一方铁斗子,里面放着刨笤帚的工具和笤帚苗。这一行当不吆喝,也不像卖香油的敲梆子、卖布织洋袜子的摇拨浪鼓、卖糖的敲堂锣,师傅手里拿一串旧铁片样的东西,钉在一个木把上,边走边颠动木把,铁片碰撞发出“哒啦”“哒啦”的声响,人们一听就知道刨笤帚的来了。每家一气就都刨出好多笤帚,刨好的笤帚怕老鼠咬,捆起来还吊在房梁上或挂在墙上。

  黍子一上场,大秋就开始了。芝麻、豇豆、花生、谷子、高粱,成熟的庄稼味道在场里、街上飘荡,终日不散。一早一晚人们穿上了长衣,睡觉得盖被子了。

  白露到了。久住城里,忘了节气,早上去上班只穿了一件半袖T恤,爱人追着给了件外套,当时还觉得多余,到半路就派上了用场。路边的小草仿佛没睡醒的样子,愣愣的,叶子上挂着一层露水珠,像一颗颗晶莹的清泪。(陈喜明)

关键词:文苑,白露责任编辑:马书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