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我们将实现完全自动驾驶。”不止一家企业喊出过这样的口号。2020年离我们已经越来越近，但大家离这一目标却似乎越来越远。事实上，经过这几年的狂热之后，无论是传统车企巨头还是科技企业新贵都开始逐渐意识到：实现完全自动驾驶并非一蹴而就，自动驾驶商业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近日，自动驾驶技术的忠实拥趸——苹果公司联合创始人史蒂夫·沃兹尼亚克表示，也许在他有生之年看不到L5级自动驾驶汽车上路了。无独有偶，戴姆勒日前也宣布将对旗下自动驾驶出租车项目展开“现实可行性核查”。据悉，戴姆勒方面很有可能会因盈利问题而砍掉该项目。
自动驾驶项目纷纷跳票
据外媒报道，当地时间11月14日，戴姆勒首席执行官康林松在英国伦敦举行的“公司投资者日”活动上表示，戴姆勒将“优化”在自动驾驶出租车和自动驾驶技术领域的支出，重新审视自动驾驶出租车项目的可行性。康林松承认，在未来盈利潜力受到质疑的情况下，开展这一项目并不容易，同时让自动驾驶汽车变得更安全要比最初想象的难得多。康林松表示，未来戴姆勒更有可能将自动驾驶技术应用于长途货运领域，率先在商用车上普及。
实际上，自谷歌公司2012年首次推出自动驾驶原型车以来，多家汽车厂商以及IT公司都开始热火朝天地进军自动驾驶汽车领域，全球自动驾驶开发的热情空前高涨。戴姆勒自然也不例外，此前曾计划到2020年量产具备L3级自动驾驶功能的奔驰S级。此外，随着优步、滴滴等打车服务兴起，以及快递物流等行业高速发展，开展自动驾驶出租车业务也被戴姆勒纳入日程，以期培育新的盈利增长点。
作为汽车业未来发展方向之一，虽然各大汽车厂商和科技公司都重金押宝自动驾驶，但随着相关研发日益推进，他们越来越开始意识到，通往完全自动驾驶的道路并非一片坦途，一系列挑战和难题等着他们去解决。最重要的当属安全问题。去年3月，一辆优步自动驾驶测试车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发生车祸，导致一名路人死亡，全球首起自动驾驶汽车致死事故给自动驾驶行业的发展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不少企业对旗下自动驾驶项目的态度变得更加谨慎。毕竟，对于自动驾驶汽车而言，安全始终是处于第一位的。
通用汽车旗下自动驾驶子公司Cruise曾承诺，将于今年在美国旧金山推出自动驾驶出租车队，但该公司最近却表示，这一承诺已经无法兑现。据报道，Cruise正遭遇一些预料之外的技术难题，其中包括车辆在识别移动物体方面存在的问题。通用汽车首席执行官玛丽·博拉也强调道，该公司正致力于转型成为全方位的移动出行服务提供商，未来通用汽车将成为自动驾驶和电动汽车领域的全球领导者，不过实现这一目标所需的时间将远远长于预期。除了通用汽车之外，很多车企也纷纷推迟了其自动驾驶落地计划，例如福特、沃尔沃等。
技术、监管是“拦路虎”
自动驾驶商业化之所以推进得如此艰难，技术难题和法规监管障碍是绕不过去的坎。目前，还没有哪个国家正式批准完全自动驾驶汽车可以在公共道路上行驶。据报道，通用汽车要求美国监管机构放弃一些汽车安全标准，以便能够部署一支由没有方向盘或其他人工控制功能的无人驾驶汽车组成的出租车队。但是，这一要求遇到了阻力。例如，美国全国互助保险公司协会表示，在数据证明无人驾驶汽车是安全的之前，不应允许无人驾驶车辆在公共道路上行驶。
由于开发成本上升以及监管障碍在短期内无法解决，业内参与者都开始对旗下自动驾驶项目的潜力进行重新评估。康林松指出，保证自动驾驶汽车在城市拥堵地区100%安全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难度远超戴姆勒工程师之前的设想。“当然，技术难题只是掣肘自动驾驶发展的一个原因。即使戴姆勒能够让自动驾驶出租车变得更加安全，面对竞争激烈的网约车服务行业，戴姆勒能否通过自动驾驶车队实现盈利，前景尚不明朗。”康林松说。在他看来，全面部署自动驾驶出租车队无疑将花费大量资金，但盈利却无法保证。
与美国企业相比，欧洲汽车厂商在推进自动驾驶项目过程中遇到的难题就更多了。众所周知，欧洲很多城市历史悠久，出于保护历史文化的原因，这些城市大多难以大规模改造和扩建，因此道路基础设施远不如美国发达，自动驾驶汽车在这里行驶也就更加困难。彭博社汽车分析师列昂尼德·伯希德斯基指出，不管是欧洲、美国还是亚洲，大城市道路交通情况复杂多变，车辆和行人的行为均不可控，更无法预测。即使是在经过数百万小时的训练后，人工智能最终能够像人类一样在路上行驶，却还是解决不了城市的拥堵问题。
近日，本田汽车社长八乡隆弘在公司总部接受采访时坦言：“电动汽车和自动驾驶发展面临的障碍仍然很大。”素有“技术宅”之称的本田在开展自动驾驶业务方面，并不追求立竿见影的效果，而是将循序渐进推进。一方面要确保自动驾驶汽车的安全，另一方面还要保证定价在合理区间，以实现盈利。八乡隆弘的观点得到了其他日系车企的认同，丰田汽车执行副总裁横山茂前不久曾表示，尽管丰田有100亿美元的研发预算，但该公司始终认为自动驾驶商业化之路“道阻且长”。
“抱团取暖”攻克难关
当然，这些都不意味着自动驾驶商业化已经进入了死胡同。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实现技术上的突破，自动驾驶社会是可以实现的。J.D.Power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最近一季度以来，美国消费者对自动驾驶汽车和电气化的信心一直保持平稳。J.D.Power执行董事克里斯汀·科洛奇表示：“这表明，消费者现在对新的移动出行技术的看法是非常坚定的。”
同样对自动驾驶满怀信心的还有英特尔。该公司近日表示，得益于驱动辅助功能芯片的销售，子公司Mobileye的收入在今年三季度实现了创纪录的增长。据了解，Mobileye在驾驶员辅助技术领域的收入同比增长了20%，目前全球有27家汽车制造商使用这项技术，该技术是实现高阶自动驾驶功能的基础。尽管目前自动驾驶汽车行业遭遇一些挫折，但英特尔认为，自动驾驶市场的前景是光明的，预计到下一个十年末，该市场市值将达到1600亿美元。
尽管前路艰辛，但汽车制造商和科技公司在自动驾驶的发展上也没有停下脚步，而且大多数企业现在都开始采取“抱团取暖”的方法，以分摊成本、分散风险，共同攻克技术难关。今年7月，宝马和戴姆勒表示，双方就自动驾驶达成长期发展伙伴关系，将专注于驾驶者辅助系统、高速公路自动驾驶和自动泊车技术，并计划在2024年首次在汽车上使用这项技术。同样是在7月，大众宣布与福特在自动驾驶领域加强合作，并收购了福特旗下开发自动驾驶汽车系统的子公司Argo AI的股份。大众还将成立一个由苹果前高管领导的自动驾驶部门，并希望在未来10年大规模实现自动驾驶的商业化。
或许，在经历过目前的低潮和反思之后，汽车厂商和科技公司会变得更加理性和务实，这样才能将自动驾驶的根基打得更加牢固，直到有一天自动驾驶时代最终到来。
